输了欧洲杯的法国赢了什么

北京时间11日凌晨,备受瞩目的欧洲杯终于在巴黎完成最后的征程。虽然“东道主”法国没能将冠军奖杯留下,但这场历时一个月之久的比赛却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转机,从而令法国成为这次欧洲杯经济利益层面上不折不扣的大赢家。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对于经济复苏已多年蹒跚不前的法国而言,“欧洲杯效应”究竟能带来一轮全面提振,抑或不过一场昙花一现,仍需打上一个问号。

“在绿茵场上滚动的不是足球而是黄金”,正如“足球皇帝”弗朗茨贝肯鲍尔所言,在这四年一度的欧洲杯期间,最为亢奋的除了球迷恐怕当属在其中赚得盆满钵满的法国第三产业。

根据法国智库体育法律与经济中心估算,此次欧洲杯扩军后,在法国10座城市的12座球场内所举办的共51场欧洲杯比赛目前将为该国带来超过10亿欧元的直接收入,其中包括电视转播、广告收入、比赛门票、酒店住宿和交通饮食等在内的体育和旅游产业赚得最是不亦乐乎。

除了实打实的欧元进账外,一直令法国政府头痛不已的失业率上升问题也得到了“兼顾”。根据法国《费加罗报》报道,所有欧洲杯场馆新建和改建工作为法国创造了2.6万个就业机会,此外相关的旅游、餐饮、治安、信息科技领域也为法国提供了工作岗位近2.8万个。欧洲杯所带来的庞大就业数字在一定程度上令政府在汹涌的劳资矛盾之间得到一丝喘息的空档。

不过,随着欧洲杯的结束,它对法国经济的力挽狂澜之势会否成为“过去时”也成了一个疑问。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扈大威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欧洲杯的确对法国经济有很好的拉动作用,但这种效应的持续时间通常比较短期,拥有“一过性”。“恐袭、移民等问题对法国以旅游业为首的经济冲击还是无法仅仅靠一场足球比赛就能弥补的。”扈大威称。

的确,欧洲杯如此盛世之景令人们差点忘记,恰在欧洲杯前夕的法国曾一度举步维艰,经济疲软、恐袭、难民和罢工潮曾将这个代表着浪漫的国度折磨得憔悴不堪。

去年1月《查理周刊》被基地组织的死神阴影尚未散去,10个月之后法国再遭浩劫,132名在恐袭中逝去的遇难者给法国引以为傲的旅游业蒙上恐怖的阴影。如此背景下,法国数月以来始终处于紧急状态,而这次欧洲杯的举办也全程伴随着武装军警巡逻队的严格管控。因而,本可敞开怀抱接纳五湖四海球迷的巴黎,此次难免遭受诸多局限。

事实上,恐袭不过是法国陈年旧伤上的又一把盐。受到疲软的欧洲经济大环境影响,法国近年来经济本身并不景气。根据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数据,法国去年经济增速仅为1.14%。扈大威指出,在经济全球化大背景下,除德国以外的欧洲多国均呈现适应艰难的现象,其中以法国尤为明显;此外,法国原本与德国平分秋色的欧盟中心国地位随着本国经济的走软也不断被削弱。

除了经济增长的停滞不前,更为严重的则是失业问题。近几年来,法国失业率不断攀升,从2012年9月到2015年9月的三年时间里,失业率已从9.8%升到10.8%,失业总人口更是达到了历史性的357万人。社会与经济的双重危机正将法国逼至墙角,而区区一场欧洲杯显然难以担负起于此间闯出一个豁口的重担。

法国政府当然深谙其中道理,于是在与本届欧洲杯并驾齐驱之中人们看到了法国政府强推劳工法改革的铁腕之决心。日前,法国总理瓦尔斯宣布,再次动用宪法特别条款以在国民议会强行通过对劳工法修改草案的第二次审议。

在扈大威看来,如果说欧洲杯是拯救经济的“治标”尝试,那么劳工法的推进则是法国政府的“治本”之策。“一方面,由于高福利制度下的法国政府已债台高筑,因而无法再像过去那样通过大手笔砸钱来拉动本国经济;另一方面,欧洲央行极端化的量化宽松政策已然强弩之末,因而法国面前的惟一出路便只有自身改革了。”扈大威称。

不过,旨在增加就业的劳工法改革松绑了工作时间,同时允许雇主迅速解聘员工,这样的政策令工会反对声汹涌。扈大威指出,法国是一个拥有社会主义传统的国家,因而从史至今对劳动者的保护都是相当全面的。劳动者的力量延至今日,则转换成权力巨大的工会,这些工会甚至拥有操控政党选票的能力,所以法国劳工法改革的困难重重是肯定的。

但是,不改革积弊则会越来越深。不管怎么说,法国政府最终还是横下心来逆势做了这个正确的决定。正如《世界报》所评论,只有先进行经济结构与劳动体制的改革、减少企业负担、加速经济发展速度,才能真正促进就业、大幅减少失业。与此同时,对于明年即将进行大选的法国总统奥朗德而言,劳工法改革也成为他任期内的最“狠”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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